八三年五月,二爷家里的杂交狼青死了,是吃了带有农药的食物,二爷很是伤心,可是我还没有出生,得等到冬天的时候,俗话说“家里添人不添狗”,这句话是有说法的,详细什么说法我也不太知道,似乎是人不克狗,狗就克人的迷信说法,横竖是欠好,只管二爷跟我们是离开过的,也不愿意家里泛起欠好的事情,所以一直等到八四年的早春才领来了大黄——这是二爷给狗取的狗名。我的生日是在十一月,大黄来的时候也是一两个月的样子,二叔最淘气,说我跟大黄是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,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”,这句话欠好听,二叔被骂了很多多少遍后就再也不说了,事实是我跟大黄的出生应该确实是差不了几天。
大黄是一年以后才这么叫的,刚开始是叫小黄狗儿,一身的黄毛没有掺杂此外颜色,黄得很正宗,两只眼睛炯炯有神,摇着尾巴,谁喂它吃的就随着谁走,二爷养它是计划让它看家护院的,小的时候为了逗我不哭,经常引来小狗哄我笑,小狗儿也被当成了宠物养了一阵子。人总是没有狗长得快,也没有狗死得早,一年以后大黄长成了成年狗的样子,而我才步履蹒跚学会走路,此外小孩子都是瞥见狗就畏惧,我却是瞥见大黄就去找它玩儿,欢喜得不得了。
大黄是我们家的大元勋,在我们家立下了汗马劳绩,我家一个院儿,二爷家一个院儿,爷爷跟二叔在老宅子住也是一个院儿,大黄一年四季看三个门儿,不分春夏秋冬,哪个家里没人,大黄就在哪个门上守着,吐着舌头等家里的主人回家。狗真是个通人性的动物,该跟谁不应跟谁它都知道,俺家大黄除了爷爷二爷和父亲,谁也不会随着谁,二叔没有喂过它,它也从来不会随着二叔走,门上的邻人看俺家大黄长得神气有精神,扔了泰半个月玉米面馒头也没有随着他走过一回,气得来俺家要求俺二爷还馒头,哈哈,固然,他是来开顽笑的,哪有自愿喂了再还的原理。不知道狗身上有什么功效,能分清谁是自己家的人,和谁不是自己家的人,从我出生到一岁半左右,三爷一直没有回来过农村老家,有一次三爷带着三奶奶回来了,狗最先跑到门口也没有汪汪汪地狂叫,只是摇着尾巴随着三爷进来了,家人都挺奇怪,岂非没有见过面也知道是爷爷和二爷的兄弟嘛? 换成别人可不行,就连本村的大姑父来了那么多次也不放过,总是家里人凶几句才停止汪汪声。
对门的大伯,比爷爷小,比父亲大,住了那么多年对门关系也挺好,大黄不在的时候想怎么进来就怎么进来,大黄在的时候想找俺家人说句话还得在过道里喊,让俺家里人出来再讲。有一次中午,看大黄在盈门墙边儿趴着睡觉,就蹑手蹑脚地计划进来,进门才走到半道儿,狗就醒了,一口咬到小腿儿上,吓得邻家大伯撒腿就跑,幸亏隔着裤子和秋裤,没有伤到皮毛,只是受到了惊吓,俺爷爷又是给人拿惊吓药,俺父亲又是给人家摘“杨八苟”,我不知道字是不是这样写的,只知道此物是树上的工具,能治疗惊吓。听母亲说,大黄也帮她看过我,救过我的命,有一次冬天的时候,我睡着了,母亲去我家房前面的大外家剪鞋样儿,剪着剪着唠起了家常,忘记了在家睡觉的我有没有醒,直到听见了一连不停的狗啼声才想起了我还在家睡着觉,要么就是有人来家里狗不让进,回来一看,我已经滚到了烧着煤火的炕沿儿上,差点儿就滚下去被火烧到了,母亲自责的同时也在谢谢身边的大黄,一次就给大黄扔了两个白面馒头,表现对大黄的感谢之情。
要知道,以前母亲可是从来都没有喂过大黄,还曾经嫌弃过大黄又脏又浪费粮食,从那以后,母亲也会时不时地喂大黄,瞥见谁家有吃剩的大骨头什么的也会给大黄带回来吃,至此,大黄已经完全成了我们家的一个成员。大黄强悍的一生也有不强悍的时候,它一共在世上活了十二年之久,却从来没有看过过年时的放炮情景,也没有听过响亮的鞭炮声,因为大黄畏惧放鞭炮,大年头一起五更,大黄就会钻到土炕下面的煤炭洞——八零后或者之前的人都知道,一直到大年头一的中午才出来,这时候年也拜完了,炮也放完了,大黄摇着尾巴,在我们三家的门口随处走一走,也感受一下新年的新气象。
二叔十九岁那年,打农药中毒不幸死亡,全家人都陷入悲痛之中,我其时可能是五六岁,我记得很清楚的一幕就是大黄卧在门边一动不动,看着人来人往目不转睛,我其时也不懂,还想着我都不生气,装什么人模狗样,不是这个词,可是是这个意思,基础不知道这狗是通人性的一个方面。别误会,因为二叔经常逗我哭,所以小的时候有点儿不喜欢二叔,再说其时还小,不知道生气是人之常情。俺家大黄还是个情种,在村子里到处留情,与众多母狗交配的次数可不少,纵观整个村子,黄毛的儿孙还真是不少,看个头,看样貌,一定又是俺家大黄干的坏事,有时候谁家想生一窝小狗儿,还特意来找俺家大黄呢。
八九十年月在农村,每个冬天都是小偷放肆的季节,偷鸡摸狗的事情常有,二爷喂了一群羊,就怕半夜家里来小偷,羊长得不快,偷羊就是偷二爷的心血,就是有大黄在也不是太放心,万一谁把大黄一起偷走可就亏大发了,所以二爷经常半夜起来看看羊有没有被偷,狗有没有被丢,所幸的是大黄很智慧也很强悍,三个门口转过几遍以后就会找个地方落脚休息,别人家的水道眼儿都是一个小口儿,而我们家的水道眼儿比谁家的都大,因为那是大黄晚上回家的通道。九零年左右,村里有几个年轻人想吃狗肉,看俺家大黄长得粗壮又魁梧,就打起了大黄的主意,说要用六十块钱买了俺家大黄,俺家没有一小我私家同意,只是说现在没有卖的计划,等到卖的时候再通知他们,谁知道没过多久俺本家同科年老(这个年老比我父亲小两岁)就看到那几小我私家在村西对大黄大打脱手,要不是年老看到后实时制止,俺家大黄早就没了命,被谁弄死的都不得知晓。那一次,大黄在家整整调养了两三个月才恢复正常,能捡回一条命,可能在大黄的心里也落下了阴影,没有大风大浪,怎样能改变人生,狗也一样,我还是个小孩子,没有对大黄上过心,二爷说从那以后大黄老实了很多多少,天天要么就随着家人,要么就卧在门口,荒田野外基本上都不去了,可能是怕再一次被打成重伤,或者是丢了性命。相处的时间越长,越是舍不得卖掉,我十岁,大黄也十岁,我还不懂事,大黄已经老得不成个样子了,走起路来不带跑,睡起觉来不容易醒,就像是一个老头儿步入暮年的凄凉,多活一天就赚一天的时光,能多吃一顿饭也不想往阴间走。
十来年的陪同,都不愿意用大黄的身体来换取一百多块钱的酬劳,只管我们的家并不富有,最后大家统一了思想,就是大黄能活多久就让它活多久,一大家人也不在乎它一天三个馒头,让大黄也享受一下自然寿终。九五年秋,我跟大黄都是十二岁,我上学了,还学会了骑自行车,大黄死在了二爷的家门口,二爷没有卖给别人,也没有把大黄杀了吃狗肉,而是在茅房旁边的榆树下挖了一个深深的坑,把大黄放在内里完成了土葬,虽然没有棺材和衣服,可是这样的方式也算是对得起大黄为我们一家的支付。埋完以后,二爷才过来告诉大家,大黄已走。从那以后,二爷喂的狗内里,没有一个有大黄一样的寿命,也没有一个像大黄一样的忠诚,二爷养的,领过来我们院儿爷爷和父亲也是同样给馒头,可是没有一个能卧在我们的门口儿,也没有一个能做到一狗看三家门儿的事情。
今日回家,父亲跟母亲正在为养不养狗的事争论不休,我到场了一个意见平息了他们之间的“战争”,我的说法是:以前是矮墙头儿栅栏门儿,喂点儿动物怕被偷,现在是高院墙大铁门儿,没有养狗的须要,这一意见,母亲胜出,父亲也接受,我也成了名副其实的和事佬。可是这件事竣事,我也陷入了对大黄的深深纪念之中! 部门图片来自网络,如侵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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